很幸運的，我竟然再次抽中了女巫，真的是上輩子不知積了多少善德阿！
單純因為這個，我想我未來會繼續努力做好事的:) ~~
當天先和Juno、嘉倫和昱慧約在同樣位於新生南路三段上的佬墨用晚餐，
昱慧推薦的果然有讚，真的是不錯吃的墨西哥料理餐廳說~~
只是就學區附近來說，價格好像偏高了些！
吃完晚餐，我和嘉倫在20:40來到了女巫店門口排隊。
門口已經有許多人在等待了，還看到一些無法進門卻依然來參與的同學。
一到21點，同學們依照號碼緩緩進入店內，我們是第28號。
這次進場比去年手上多了一罐飲料，真的是貼心的女巫店啊！
和去年一樣，我選擇了綺貞左後方的靠書櫃位子，
雖然不是去年的綺貞左後方第一排，但也可以很清楚看到綺貞的表情了！
我在位子上東張西望，看看有沒有綺貞的蹤影，
結果發現綺貞就在我右邊隔著一個小桌台裡頭的座位區休息，
我有點不好意思地一直偷偷望向那邊，不敢有任何踰矩，
不過同時有不少人進出上廁所，不知道是不是想藉故看看綺貞呢！呵~~
今晚節目從 21:31 開始；綺貞穿著黑色薄西裝外套，內襯一件米白色罩衫，下半身搭配常見的
藍色牛仔褲，只是鞋子意外地竟是米土色亮皮皮鞋，跟以往見到的很不相同啊！而開場的綺貞
頭髮是放下來的，前額多了片瀏海蓋住，蓬蓬地煞是可愛。
「嗨，大家好！歡迎你們來到女巫店，我是陳綺貞，大家晚安！」同學們也馬上跟綺貞道晚安
。「好，我今天決定要以一種一開始就是跟你們當朋友的一個方式進行，因為以前我每次坐上
來就是埋頭在一直唱，然後唱到最後才發現，哇，我都沒有跟你們說說話，或是閒話家常一下
(笑)。 」「對，其實更早以前，就是我剛開始來女巫店的時候，其實我每一首歌都會還蠻仔細
的介紹，但是因為後來覺得好像說太多次了，覺得就是開始重複，因為事情都差不多，對啊，
可是經過了這麼多年，這些事情可能漸漸的，就是因為我後來比較少講，所以大家就比較淡忘
了，那..對。(綺貞笑著點頭)」
「剛有聽到那個開場的音樂嗎？你們知道那個人是誰嗎？就是是一位很經典的一個搖滾女歌手
，叫做Patti Smith。我覺得很巧，我這兩天剛好在看她的自傳，然後我剛就突然覺得可以從她
開始說起！(綺貞可愛的語氣，讓我們終於傳出了一點笑聲，不再那麼小心翼翼似的) 現在有一
點回應了，不錯！(全場大笑) 對啊，因為今天不想要落入一種上課的狀態；其實我以前曾經有
當過老師，然後可能是因為....先說Patti Smith好了！」
「她是在紐約的布魯克林，過著很嘻皮、波希米亞、又有點吉普賽人的生活，因為我從她的自
傳中還沒有看到她是怎麼當歌手的，那她本來只是很喜歡創作、喜歡畫畫的人。結果我後來發
現，因為我以前聽她的歌真的沒什麼感覺，然後我曾經在日本看過她的演出，結果我還躺在草
地上睡著了！(笑)我其實真的看了她的故事以後，比較能夠體會在那樣的年代，就是70年代那
樣的時代背景寫出來的歌，然後經歷過那些事情以後，對人性的投射，還有她對所謂藝術人生
的追求是種什麼樣的景象；那我們之間時光隔這麼遠，距離也非常遙遠，我突然間我覺得我好
像可以置身在那樣的迷幻的場景，然後去理解她的心情。所以我今天決定要把我這些歌的背景
，就不一定是寫這個歌的靈感啦，因為有時候靈感只是一瞬間，而且它很像花有沒有，就是需
要累積很多的養分，然後才在某一個很特別的瞬間開出來，對呀！我看你在喝啤酒我也喝一下
(大家笑了出來)，但是我今天不能喝啤酒，因為..因為...可以給我一根吸管嗎？我怕倒在我的臉
上(全場又笑)。」綺貞喝了水之後，撥了一下弦，「好，大家都有飲料嗎？」結果有人回說喝
完了，綺貞回應：「好，那個慢慢喝，不然我等一下等唱完第二首就要跑廁所了！」
「其實我是在大學的時候開始會想要寫歌，然後那時候就是常常，因為那時候缺錢，所以都在
當家教。那結果我當的最好的是數學老師，因為我的數學最差，所以我非常清楚知道國小的學
生和國中的學生他們面對數學的那種心情。我不知道你們會不會有這種感覺，就是小時候你覺
得很難的東西，然後長大突然你就會了，比如說就是像數學這種東西 (笑)。可是就覺得國中的
數學有點太難了....那時候，然後到大學的時候雖然中間也沒有再學過，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好
像數學是跟人生智慧有關的，就是累積了一段人生經驗以後(笑)，你就好像覺得你好像知道這
些東西是怎麼一回事，對呀，然後我就跟好幾個小朋友都處得還不錯，就騎著摩托車到處去上
課，當然也有念書啦，因為我自己有我想要念的書。那我記得有些小孩就是聰明不用功，可是
我曾經教過一個小朋友在石牌，他媽媽就在素菜館上班，就是那種每次都會很卑微的拉著我的
手說非常謝謝你來教我孩子，然後就把店裡面的蘿蔔阿青菜阿塞到我的包包裡面....可是她的小
孩可能真的就是比較起來就是比較慢，也比較讓人擔心，因為他非常抗拒你要教他的任何事情
，然後可能說話也表達得不是很清楚。我到現在都還會就是，雖然他現在應該已經很大了，但
是我都還是會常常想起他，因為他的父親不知道是犯了什麼罪，就被關在監獄裡面，感覺他就
是沒有一個可以依靠的對象；那就路途遙遠我也沒有教很久，大概教了幾個月以後，就聽說他
哥哥也因為好像是未成年，可是因為殺人也就被抓去關這樣，所以我對他的這個家庭的認知就
到此為止。那時候因為常常『入侵別人的家庭』，我雖然在教課，外面可能在打麻將啊！或者
是教課的時候，媽媽站在我背後一直罵小孩，罵到連我都要哭了....那也有一個小女孩就是會跟
我說她想要買安眠藥自殺啦！對，那時候自己也還是在一個成長的階段，我內心也還是一個小
孩，然後因為哲學系的課有時候老師會問一些很夢幻的問題，那對自己未來有一種茫然，然後
又碰到那些小朋友。所以在那樣的心情之下，開始認識一些朋友，開始寫歌....那接下來這首歌
是我在學校宿舍裡面跟一個同學，她其實從來沒有彈她那把吉他，我就跟她說妳要不要乾脆把
它賣給我，對啊反正它就在我的旁邊(笑) ；她就說好啊，然後她也沒有說那吉他怎麼賣，然後
就說『那妳要賣我多少錢？』她想很久：『三百塊可以嗎？』(全場大笑) 我就用三百塊寫了這
首歌，三百塊的吉他寫了這首歌《讓我想一想》。」
唱完後，綺貞邊調麥克風邊說：「稍微調整一下。這就是大學時候寫的《讓我想一想》。在這
麼近的距離就會發現我是個很喜歡微調的人(笑).... 我的人生就是在不斷不斷不斷的微調，然後
一直到了現在(呵)！」「你們有覺得就是聽到這首歌的背景之後 ，對這首歌有比較不一樣的感
覺嗎？(眾：有) 我也覺得有耶！就是唱起來隔外的....覺得好像每一字每一句都是我的人生。」
講完後，全場有些沉靜，似乎都在思考些什麼。
「對，然後話說就是到了大學快畢業的時候，因為我延畢嘛，但是延畢的原因其實只是因為我
很想要保留可以....就是比如說學校的圖書館(笑) ，然後一方面就是我有修那個新聞系的課，所
以好像一直都沒有辦法全部把它修完，然後也很眷戀學校生活。那時候已經出了一張唱片了，
但是還是就是覺得日子過得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要怎麼下去，是不是就....要變成像現在這樣
(笑)。對，當然當初不知道現在到底會怎麼樣，只是覺得這件事情好像未來對自己也對....同時
又好像沒有什麼負擔，因為可能我唸的也不是什麼專業的科系，所以真的不知道要做什麼(呵)
。老師有時候會問說：『你們會不會覺得你們所有存在的一切，只是一個惡魔做的夢這樣。』
」現場發出一陣笑聲，綺貞：「對，我們哲學系的課都是這樣，對，這是真的！(笑)」「然後
後來我最好的朋友出國了，她去念書，那因為我的好朋友很少，大概就只有一兩個朋友，那我
最依賴她，我們兩個每天膩在一起做任何事情；但是她出國以後，我就進入唱片圈，其實覺得
非常的孤單，然後那時候也沒有太多的錢可以講長途電話，所以就非常珍惜就是能通電話的時
間，然後有一天我就為她就是寫了《越洋電話》這一首歌。每次唱到這首歌，雖然她現在已經
回台灣了，我還是會想到當年在小小的學校宿舍裡面過的那段日子，還有第一張唱片發完了之
後，那一種....非常徬徨的心情，好像覺得自己快要變成一個大人了！唱這首《越洋電話》」綺
貞唱完，全場馬上報以熱烈掌聲，好像要給綺貞一點溫暖似的。
「大學的時候參加很多歌唱比賽，我記得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因為都是暑假時在校外參加比賽
嘛，所以都很輕鬆，因為都是一些不認識的人，對啊！然後我記得印象很深就是有一次，我參
加學校的金旋獎，就是政大的金旋獎，然後突然間台下就是老師同學全部都坐在台下，所以我
非常的緊張；而且那一次我又寫了一首情歌，就格外的害羞....(笑) 。那一次沒有得名，雖然就
是有點失落，我隔一天我去上課的時候，就是比完賽隔天馬上就上課，然後我感覺那老師可能
一直期待就是趕快把課上完要跟我說幾句話 (笑)；我還記得是英文老師，結果他就是上完課以
後，他就說：『妳昨天唱得好心虛喔！』(全場大笑) 那就是有一種一箭穿心又雪上加霜的感覺
，那我就印象非常的深刻。對，因為....寫歌本來就是比較自發性的，那雖然是比賽，我也知道
評審可能會喜歡什麼樣的音樂這樣，可是你沒有辦法真的就是為了去討好評審而每次都寫出....
的歌，創作其實真的是我覺得我誠實的面對自己的一個方式。那有一個....因為那時候沒有選秀
節目嘛，但有我應該也不會去啦，我很難想像我去參加星光大道 (笑)，應該馬上就會被刷下來
了吧，不管是在服裝造型上啦、就是臺風啦或是選曲啦或是歌唱技巧，可能都沒辦法符合小胖
老師(笑) ....等等的要求。我每次看那些綜藝節目我都覺得他們好辛苦喔，就是其實最後好像都
會規定成同一種樣子，那本來應該可以是非常多采多姿的生活，但是.... 我沒有要批判啦，就是
覺得有時候看就有點可惜，但是都還不....就是雖然覺得有點可惜，但是至少他們都是可以選自
己要唱什麼，不會像有些....我看過更奇怪的是小朋友化很濃的妝，但是他們都還不知道為什麼
就要唱，什麼是自己喜歡的，你就會發現他們裝成大人的樣子，然後學大人唱歌，可是他們不
知道他們在享受的其實是音樂。對，唱到這首歌我還是會想到那時候在台上那是一種很心虛的
感覺，但是這件事我從來都沒有說過，今天算是....算是偷偷的告訴你們 (笑)。想知道是哪一首
嗎？(表情超可愛的) 」綺貞直接彈起了前奏，是《和你在一起》。
其實聽起來一點都不〝心虛〞，反而是很甜蜜呢！
「我小時候國中的時候有一段時間跟我外婆住，然後....其實我一直很想要寫一些跟我外婆有關
的故事，因為她是一個....就是很酷的人；怎麼說呢，因為我想像中就是一個外婆應該就是要很
慈祥這樣。因為我外婆是我媽媽的養母，所以她 38 歲就做很年輕就當外婆了，然後我印象中
呢，不是在簽六合彩就是在打牌。(笑)那我國中的時候就是大概15歲的時候，就我跟她兩個人
住在一起；那時候因為要考試，我就念書念很晚，大概11點的時候，她就打完牌要回家就會打
電話給我說：『妳現在趕快把冷氣給我打開！』對，因為她很希望就是回到家就很涼。然後我
就半夜其實應該是要問說『怎麼還沒睡覺』而不是『趕快把冷氣幫我打開』，然後因為我也是
夜貓子，所以我也覺得這樣也無所謂，然後就幫她開冷氣；過一下她就回來了，回來以後就說
：『妳現在去巷口幫我買什麼吃的這樣子，宵夜、買鹹酥雞呀！』然後我就半夜12點，就是國
中生....就被外婆叫出去買宵夜 (笑)。她就是過著一種非常真的是她認為的自由自在的、沒有規
範的人生，對呀，那她也不會在意我的成績或者是我的交友的狀況，所以我媽媽一直覺得很頭
痛。對，但是到了我出第一張唱片之後，我才發現說其實她已經欠了非常非常多的債，所以她
後來就把她的一整棟的房子全部都賣掉去還那個，那個時候很流行六合彩，你們知道嗎？你們
有聽說過嗎？對，然後她賣掉房子以後，那時候我已經住在蘆洲了，她就把剩下的一點錢拿來
在我家的旁邊買了一個小小的公寓小房子，然後那時候同時她也發現就是她得了癌症。那....那
時候我常常就是下午會一個人關在家裡寫歌，因為下午家裡沒有人很安靜，那有時候就是自己
寫到正重要的時候，比較怕被打擾，所以我就會開答錄機；那我印象很深就是有一次，她雖然
不太會講中文，因為她都講台語，她就問說：『綺貞啊，怎麼都沒有妳的消息？妳要不要回來
吃晚飯？』那就是她試著要對答錄機說話這樣子。那後來就是她身體開始很不好的時候，我就
會去陪她，就住在她那邊；那我印象很深的是有一個晚上，她已經開完刀決定要做化療的時候
，然後她躺在床上好像很害怕，那我就坐在她的床邊，因為我外婆非常的漂亮美豔這樣，我就
摸著她的頭髮，她就是每天都要去美容院的那一種，我就摸著她的頭髮，然後就是她好像快睡
著了....後來她突然就是對我說：『妳是不是怕會忘記我的樣子？』我覺得我那時候還蠻堅強的
，我就是笑笑的跟她說：『妳很漂亮呀！』然後她就過一下她就睡著了！那是我最後一次看到
她還是她自己的樣子，因為後來她做化療，就是頭髮都掉光了嘛，就是一種很殘忍的情況之下
慢慢地從我的生命中消失。所以在那段時間....其實對我來講我也經歷了除了成長以外的另外一
種，就是『你看著一個人，他還在你面前，可是你知道你漸漸地就是要失去他，然後他也知道
。』就是那種感覺。」
綺貞突然岔題：「所以....(乾笑) 今天要先跟大家說一聲抱歉，就是....嗯....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經
歷過就是關於說話很靈驗的這種事情？就是有的時候我們會說『啊，我以後絕對不會....』，比
如說我朋友就說『我以後絕對不會嫁給警察！』，就有人說『妳不要亂講話喔，妳以後就一定
會嫁給警察。』，然後她就真的嫁給警察了！對，這是一種。然後另外一種就是說『哇，我已
經好久沒有..就是我已經好久沒有抽到女巫店的票了！』然後你就抽到了！(全場都在笑，笑說
沒這種好事吧！ ) 對不對，就是比如說我那天就突然跟我朋友說『哇，這整個冬天，我都沒有
生病耶！』我已經就是真的成功的度過了這個冬天，我一次感冒都沒有得，就非常得意....的過
幾天，就是今天 (笑)，對，今天早上我就去急診了，因為就是不知道為什麼昨天不知道是吃壞
肚子還是腸病毒，就是有點感冒的症狀，所以今天會後大家不要太靠近我，免得被我傳染。所
以我今天我覺得我的狀況沒有辦法非常好，但是我還是會盡我所能。那....回到我外婆那邊；在
那個時期就常常來回我家跟她家，雖然是同條巷子，可是那段距離有時候對我來講就是『當我
離開她家的時候，我會有一種每天看著她在我眼前消失。』但是我又覺得其實又有一種『她就
要離開我了，我應該要時時刻刻的記住她的樣子。』那時候，在那樣的情境之下，有一天晚上
快要過年的時候，我就寫了這首歌《每天都是一種練習》。」
唱完《每天都是一種練習》後，全場不發一語，沒人拍手，綺貞也沒說話，只是接著撥弦，繼
續唱下一首《失敗者的飛翔》。
《失敗者的飛翔》唱完，時間似乎又再度停頓了下來，直到綺貞問：「喝點東西吧！會冷還是
會熱嗎？」空氣才有繼續流動的感覺。綺貞繼續說：「最近認識了一個新朋友，然後....有沒有
人要洗手間或是要喝東西的話，就....自己來 (笑)，這邊大家都很熟了，我很熟啦，就是很常來
。這麼多年來，不知道來過幾次了，對呀，很難想像就是以前幾乎每個月我都在這邊唱，對呀
！所以今天你們都是一個人來嗎？不是喔！兩個人？喔，對，抽籤的人可以帶一個人進來是不
是？還蠻人性的 (全場都在笑)。ㄟ，我不知道耶，因為我以為是一個人來這樣子！這樣子覺得
應該也不錯，就是如果自己來的話，就是....可以認識新朋友嘛！對，就最近認識一個新朋友，
然後她的名字叫做董陽孜，你們知道嗎？就是書法大師。對呀，那因為她邀請我在美術館做一
個展覽，然後她就把我真的是當成朋友，就是....第一天我們才在美術館碰面，當時我一開始還
....就是我真的是孤陋寡聞，我還不知道她是一位女性，因為她的名字跟她的字都還蠻中性的；
對，等我們第一天碰面認識以後，我們就去看電影了耶！(笑) 對，然後過了沒幾天，我們又一
起去游泳勒(綺貞的表情非常雀躍，感覺兩個人真的是忘年之交。) ！因為她有退化性關節炎，
，所以她必須要很常運動，她就很熱情會問我就是喜歡做什麼運動，我就說游泳，她就打了好
幾次電話約我去游泳，所以那我就跟她去了！那其實她雖然七十幾歲了，可是她背的包包比我
還重，然後她的動作啊、步伐都比我快，而且游泳的時候她游得竟然比我快 (眾笑)，我真的覺
得就是有一種非常大的打擊！而且在游泳池上來的時候，我就發現她的腳上面有手術的傷口，
那個傷口比盧廣仲的傷口還要大，她就說：『我這裡面還有好幾根鋼釘在裡面。』那時候我心
裡面就在想，她都是在很大的....我印象中她還有在很大的一個廳子，裡面撲滿了白色的紙，用
她很大的毛筆站在上面寫她的書法，然後是提著水桶在寫；我想那真的是需要就是臂力呀、腰
力呀，就是要用全力下去運筆，然後她說她從 8歲開始寫，那真的是要很深很深的功力下去。
那最讓我感動的是，就是我們展覽的前一天，因為我自己很擔心大家看得怎麼樣了，我就主動
邀她到美術館親自去看一下作品；我們早上約9點半，然後我不小心說還沒有9點就到了，結果
她也是，就很早就到了(眾:笑)，就看到兩個人就是年紀差很多的朋友就在那裡熱情的聊天，坐
在美術館的門口；那我就看到她的手上就是有墨汁，那早上九點，我就說：『老師，妳該不會
早上還練書法吧？』她說：『對啊！我每天早上起床一定要練一下，不然那一天就會覺得渾身
不對勁。』然後我突然間覺得說，各位朋友(這口氣太有趣了，難道是在練習勸世口氣！) ，你
們看，你們人生中有沒有一件事情可以讓你擁有那樣的熱情，然後每天啊或者是....你想想看你
到了70歲的時候，想像一下可以擁有這樣的力量或者是....。後來就我發現，我突然就覺得，哇
那她的人生一定是非常的充滿了活力，事情都是如她所願，可是當我更認識她以後，我就發現
其實每個人都有不為人知的很多煩惱，可是這些東西都沒有阻礙她去完成她藝術的夢。」
「那每次通電話的時候，有一次我說『ㄟˊ那個字啊....我覺得是怎麼樣怎麼樣！』她都會說『
妳是藝術家耶！這種事情妳自己決定就可以了！』(眾笑) 我覺得她會常常會覺得就是....因為她
把自己定位成藝術家，所以人生要怎麼揮灑，就是完全掌握在你的手上。我一直想把這些東西
寫在我的網站上，但是我....那我今天先跟你們分享完以後(笑)，再跟更多的人分享。 那雖然就
是她的字出現在很多地方、還有活動，可是美術館裡面就是一面牆上，就是覺得大家可以去看
啦！嗯，這是我最近的想跟你們說的一件事。那她會找我是因為她的好朋友也是一位很棒的音
樂人，她是爵士鋼琴手，她叫林少英，然後她跟她推薦我，不然董陽孜老師根本不認識我(笑)
，她就覺得說跟我合作應該會蠻....對。那林少英老師其實我記得我19歲的時候，就曾經登門要
跟她學音樂、學作曲，但是我只上了一堂課，因為那時候實在太窮了；可是那一堂課我覺得就
是足以讓我撐很久很久，因為有些人他很懂得當老師，像我覺得我就是不是那種，因為我只會
說我的感覺，那我其實並不那麼真的希望別人就是照我的話那樣去做，對呀，我很希望看到大
家都是奇奇怪怪各種各樣的表達。那後來等我覺得我繳得起學費的時候，我又再去跟她學，可
是她那時候就是拒絕了我，她就跟我說：『你不要再練琴了，妳不要再彈了，妳應該要去看畫
，妳應該要去賞花，妳應該要去多看書，然後真正去接觸這個世界、接觸人。』對呀，那個時
候我也覺得非常的震憾，因為每天都在忙於寫歌的事情，並不是因為要急著要出唱片或是有的
時候就是一個工作的事，我從開始寫第一首歌之後，我覺得我每天都希望我的人生最後就是經
過什麼都沒關係，只要能夠在每個階段留下作品，我覺得就是我想要的人生，可能就是.... (笑)
好像講太多了！然後因為我這段時間想到這件事情以後，我就會想到我曾經就是寫過這樣的一
首歌，在這邊就唱給你們聽....謝謝(笑)。」
「《靈感》，謝謝。」綺貞喝了口水，笑笑說：「現在是不是已經過了很久啦？今天話超多的
。那接下來要唱這歌是夏宇寫的歌詞，其實是今天臨時加的，然後我要放歌詞，因為....我實在
很怕會唱錯歌詞。(眾: 笑) 唱習慣自己的歌詞以後，有時候要唱別人寫的歌都會有點緊張，因
為自己的歌有自己的邏輯嘛，所以通常比較不容易忘記，所以我今天有準備小抄 ( 笑著，不好
意思低現出小紙條。) 因為今天畢竟吃了感冒藥，恐怕....太小看不到，該怎麼貼好呢！(綺貞本
來貼在麥克風架上，結果黏不牢飄了下來，就改放在譜架上，卻又發現字太小看不到，最後才
好不容易調整到了合適的位置。) 就是寫一些關鍵字 (笑)，如果待會忘了就....。 我很喜歡她寫
的歌詞，然後她有分成李格弟跟夏宇兩種風格，不知道你們知不知道，然後她的本名其實更酷
，但我不能洩漏她的本名(得意洋洋地說)。這首歌叫做《影子的影子》(原唱: 田馥甄)。」
唱完《影子的影子》後，上半場就結束了，綺貞：「謝謝！好了，中場休息時間到了，大家可
以活動一下筋骨 (笑)。我覺得你們有越來越緊張的感覺，是嗎，呵呵！」過了五六分鐘，綺貞
：「呃，休息時間大概再過兩分鐘好了，好不好？」
接續12/4/10 cheer@女巫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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